秋天的戏剧 ——致S
她人一直在抗拒的镜子里 微笑 理发师洁白的手滑过镜面 发梢是敏感和善变的触须 秋天戴上面具 背离我们远遁
曾经把你植入 戏剧的一个片断 你发芽,生长,把一颗心 胀满,爆裂 你是囚禁于海底的 橙色火苗
南方之南 揪着你的发辫 从轻盈的海水里萃取苦难 并给隐藏的嘴投递食物
北方以北—— 哦,月亮,这远方的囚徒 流经你的是一道 残酷的白门
风暴之后 阳光白的像午后的一个错觉 直线突兀的站立 舟楫从一个虚址嵌入 一个悬浮的暗影
你在打开的褶皱里哭泣: “哦,如果无法选择, 就让我们用眼泪 打开全部的生活吧……”
子非花写于2021年8月24日晚 翻阅秋天的戏剧 吴伟平 语言是天,诗人写诗就是在替天行道!何为道?道在本心,在于浑然天成的表达。当然诗人不是天,不是语言本身,但关键在于驾驭。我觉得一个成熟的诗人,他对语言的驾驭应不止于轻松,而是存乎一心:诗人在语言里,语言里我们也碰到了诗人。一直以来,读子非花的诗我总是惊叹他出其不意间蹦出来的奇言妙句。 翻阅《秋天的戏剧》,撞见一折忧伤!我们不确定S是谁,但隐隐觉得你我都是S,都是“一直在抗拒的镜子里”,“微笑”也许是戏剧的开始。理发师永远剪不断我们的“敏感和善变”,镜面滑过,我们在世俗中“戴上面具”:不是秋天抛弃了我们,而是我们背离了秋天——“远遁”的是我们原始的心,也许世俗本来就容不得我们崇高。诗人以秋天“在场”的语气反说,秋天不秋,反而加重了人对自我和生活本质的反思。 也许人是上天脚下的尘,抑或是“戏剧的一个片段”,随着故事的进展,人从最初的纯洁开始“发芽,生长”,忽然之间不能自拔地误入欲望的海洋里,虽被“囚禁”,但欲望的“火苗”还在,只不过是变成“橙色”——橙色是消极的红色,它不再那样狂热了。 “南方之南”与“北方以北”讲的就是一种惩罚,或许也是救赎。“萃取苦难”、“投递食物”、“月亮,这远方的囚徒”、“残酷的白门”等都“隐藏”着人生的一种自我觉醒。所以才有接下去的“风暴之后”,“风暴”就是指过去无情的遭遇,而“阳光白得像午后的一个错觉/直线突兀的站立”,都如佛家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恍然大悟,必然要从此岸摆渡到彼岸,所以诗中出现了“舟楫”一词,指代了精神之舟,然而这是徒劳无功的——“舟楫从一个虚址嵌入/一个悬浮的暗影”,载心之舟,何处寻? 人生就是一出荒诞的戏剧,它写满种种故事,直到你额头有了“褶皱”,心也长了“褶皱”,唯有哭泣可以降下帷幕:生活起于哭泣,也终于哭泣,这就是人的宿命! 秋天的戏剧只是到了中年,但可预见的未来,让诗人敏锐的发觉了:你我都是戏剧中的过客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