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罩是一袭黄昏的钟
吴伟平
对于子非花来说,写诗仿佛是一个人的旅程。不管是选择还是命定,他都没有回头。他有一种倔强的气质和自我突围的能力。正因此,他的诗里总浸透着一股孤独的忧伤,同时思想的升华让他又变得很达观。总之,读他的诗,你必须攀援这根常春藤才能触摸到它底子里所呈现的真实内容和思想感情。他不喜作忸怩态,也不随波逐流的低俗,他的诗自有其风骨,恰如古人云:月光千里白,秋色一天青! 如《外罩》,以具象、抽象甚至幻象来表达一种形而上的精神追求,即对覆盖在物质之上的情感链接、价值取向和哲学情怀的向往。诗歌语言在构建时别有风味,比如“音符跌进/灯火明丽的笑意”“剥离的小径冲破/懂得的眼神”“我的居所是一朵明确的花”“撒下永恒的针”“饥饿的闪电/“砰”地跳出一把夜晚的钥匙”“你所穿上的云翳”等等,在新奇的搭配或比喻中表现出一种自由不羁的浪漫感,并因含蓄而有张力。诗歌不长,共六小节,每一节都有自己特殊的意象和要构造的意境。它们之间有内在的联系,但因意识流动产生的跳跃感,它们同时可以独立或重新组合成新的诗。是的,没错,这种组合的自由性恰好证明了诗人子非花在写作技巧上的高度灵活,也阐释了“诗是心的映射”的理论。我想,诗的深度往往是意识流动中“无我”带来的悲悯,而悲悯产生了巨大的力量,让人产生共鸣。 “外罩是一袭黄昏的钟”,它“怀抱着短暂的物质情人” 于是我们听到了“阳光嚎叫”。在现代的都市丛林里,我们已丧失飞翔的能力。当灵魂得到拷问,所有的觉醒将“倾泻在母亲的院子”——即落在最原始最永恒的母爱上,其他皆为虚妄! 显然,《外罩》这首诗并没有宏大的叙事,诗人无非是即兴作诗,即看见生活中的外罩,并由此切入,把感受、经验、体悟等迅速统一起来,以点带面而入境,以小见大而化俗,并借物抒情,借物寄物,借物喻人,借物言事,而这一切都归于意识的流动。另外,诗歌情节的跳跃和时空的交错,常常让人难以理喻。正因此,诗歌才能把普通之物写得如此精彩,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只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忧郁和微笑!
子非花,诗人,拾壹月诗社社长,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认为诗歌是“直接抵达人类永恒的宿命感的一种方式”。2016年底,重新开始诗歌创作,目前已出版内部交流诗集《赤裸行走的鱼》《橘子》。
◆外罩
星期日:外罩,外罩, 你所搜寻的风,确定没有来 孩子在弹奏钢琴 音符跌进 灯火明丽的笑意
这个冬天的夜晚 外罩是一袭黄昏的钟 剥离的小径冲破 懂得的眼神 我的居所是一朵明确的花
被抹平的云朵 吞噬着黄昏的光线 接着,星光升起 向大地撒下永恒的针
你用手剥开的 饥饿的闪电 “砰”地跳出一把夜晚的钥匙
外罩,外罩 早晨,你所穿上的云翳 怀抱着短暂的物质情人 瑰丽者终将洞悉一切
“一切过往皆是射向未来的印痕?” 你喃喃地说 你看到中午 阳光嚎叫着倾泻在母亲的院子
子非花写于2022年1月1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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