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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定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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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9 23:52:4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通过对多名奥姆真理教原信徒进行采访后,村上春树在此书中,向我们展示了邪教组织的内部情况和信徒的精神世界……
《在约定的场所:地下2
作者 /村上春树   翻译 /林少华插画 /Aron Wiesenfeld


(本文选自村上春树纪实作品《在约定的场所:地下2》,由林少华翻译,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

"按照诺斯特拉达穆斯的伟大预言安排人生日程。"

波村秋生(一九六年生)

生于福井县。父亲在水泥公司工作。兄妹三人,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上大学后本来想学以前就感兴趣的文学和宗教,但同顽固的父亲谈不拢报考专业,"那么干活好了!"——于是在福井市内找一家汽车零部件公司,开始工作。他说高中时代讨厌学习功课,总是自己看书,以致同周围格格不入。当时看的主要是宗教哲学方面的书。
自那以来,换了许多工作,不断读书、思索和写作,对五花八门的宗教持续怀有兴趣。他的三十几年人生中一以贯之的,是"自己不适合现实世界"这一明确认识。这样,虽然他在和自己一样在与现世价值不同的另一体系中生活的人之间追求"连带感",但追求当中总是无法舍弃"有所不同"的怀疑,无论如何也不能打成一片。加入奥姆后这点也没改变。
现已返回故乡,在运输方面的公司工作。过去就喜欢海,现在也不时去游泳。对冲绳也迷得如醉如痴。他说,看宫崎骏的电影看得放声大哭,从而确认:"啊,自己正作为人带着一颗心活着。"


高中毕业时,我想最好出家,或者直接死掉。找工作什么的,太让人讨厌了。如果可能,很想好好过宗教性质的生活。就算活着,也只是造孽。与其那样,还不如死掉算了,死了对人世更有好处。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汽车零部件销售公司上班,当轮胎推销员。所以最初推销得很不顺利。加油站啦、卖汽车的地方啦,每次都进去大声说一声"平时承蒙关照",但往下的话就接不上去了。我吃不消,对方也为难。因此,刚开始那阵子根本做不成买卖。

不过里边也有好心人。公司里一个资格老些的人热情鼓励我,说他起初也因不会说话大伤脑筋,但干的过程中慢慢学会说话了。也是由于这个关系,我也渐渐习惯了工作,棱角磨掉了一些,多少能卖出一点儿商品了。那到底是一种很好的人生学习。在那里工作了两年。辞职的直接原因是驾驶证被吊销了。一来不愿意给公司添麻烦,二来想趁机转行。

正好有个亲戚在东京办补习校,跟他一商量,他马上叫我过去。其实我想当小说家来着。这么一说,对方说那么不妨一边改小学生作文,一边练习当小说家。

这样,一九八一年初我来到东京,开始在大田区那所补习校工作。实际来到一看,和最初说的完全不同。"学当小说家?到底做的什么梦?社会没那么好玩!"——被冷冷训了几句,根本没让我批改作文。还骂我没本事,光是叫我干杂活。让学生安静下来啦扫地啦简单划×划啦,总干这些。和孩子们打交道我倒是喜欢,但生活艰难。劳动时间长,一日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在那里工作的人全都被残酷使用。结果忍着干了一年半就辞了。

在福井那家公司工作期间我攒了一点儿钱,决心用那笔钱在一段时间里学习当作家。没有职业。那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生活费一个月顶多五万日元 (一万日元相当于人民币八百元左右(201112月)。)。除了起码的食品,什么也不买。我本来就不怎么花钱。一直看书写东西。住处周围的环境非常好,附近有五座图书馆,书很容易借到。今天这座图书馆明天那座图书馆,就那么跑来跑去。生活虽然孤独,但我没觉得孤独有多么苦。一般人想必耐受不了。

当时看的书大多是卡夫卡、《娜佳》(《娜佳》: 法国诗人布勒东(André Breton18961966)的小说,超现实主义代表作。)那类超现实主义小说。还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大学校园节,一本接一本看那里的同人杂志。由于这个关系,结交了能谈文学的朋友。和一个早稻田大学哲学专业的人要好起来,他介绍我看了许多书。维特根斯坦 (维特根斯坦 (Ludwig Wittgenstein18891951):英国哲学家,后期倾向于用语言分析方法研究哲学。)啦胡塞尔(胡塞尔(Edmund Husserl18591938): 德国哲学家,现象学创始人。著有《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等。)啦,或者岸田秀、本多胜一。我为那个人写的小说所感动,但现在想来,和埴谷雄高的小说一模一样。

那个人的熟人中有一位姓津田的创价学会信徒,热心劝我加入创价学会。一直和他争论宗教性问题来着,但在他的劝说下——"嘴上这个那个说什么都没用,实际体验一下绝对人会变的,就当我骗你试一试嘛!"——作为一种入会体验进去住了一个月。但还是合不来。因为那是为了现实利益的宗教。相比之下,吸引我的更是纯粹的教义,例如奥姆那样的。那大概更接近原来的佛教教义,我是那么感觉的。

钱也花光了,我决定在西武运输那个地方给商店送货来维持生计。干那个干了两年。在池袋的西武百货商店装货卸货。虽然工作相当累人,但我本来就对格斗技术感兴趣,加上喜欢锻炼身体,所以对体力劳动不觉得怎么难受。临时工工资低,我就一个人顶三个人干。这么着,筋肉增加了不少。工作之余去日本记者专门学校的夜校上学来着。如果可能,打算写类似报告文学那样的东西。心想如果能写得像镰田慧那样就好了。

不过,那阵子我开始对东京生活感到疲劳了,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情很不容易控制,变得凶暴起来,动不动就发脾气。当时我对生态学也有了兴趣,说"回归自然"也好什么也好,反正觉得该返回故乡了,这样的心情越来越强烈。我这人的性格,无论干什么都一样,一旦着迷就迷得晕头转向。那时对生态学着了迷。况且,看水泥森林也看累了,想看故乡的大海想得不得了。我一向喜欢海。

这样,我返回了老家,开始在"文殊"快中子增殖核反应堆的建筑工地干活。架子工。对这个我也看作是一种锻炼。那的确危险。在高处干活我在一定程度上倒是习惯了,但危险如影随形。好几次差点儿摔死。是啊,在这里差不多干了一年吧。从这"文殊"建筑工地可以望见大海。我挑这个活干,也跟这个有关,可以一边干活一边看海。海真是好看啊!说实话,修建"文殊"那个地方的海,在那一带也是最好看的。

——可是,立志从事生态学的人修建核电站合适吗?

其实我是想把那个写成报告文学的。当时的确参与了核电站的建设,但那是因为我在考虑把它写成报告文学来把它抵消来着。主意或许不坏。喏,有《战场架桥》 (《战场架桥》: 亦译为《桂河大桥》。)那部电影吧?用意和那个相似。拼命建造的东西,最后亲手把它毁掉。当然不会放什么炸弹,但怎么说呢,既然自己喜欢的大海反正要被谁污染,那么干脆自己污染算了!是的,心情的确复杂,怕是该说肝胆俱裂吧。

干了一年,"文殊"施工也结束了,这回我去了冲绳。用当架子工攒的钱买了一辆二手车,坐渡轮去到冲绳,吃睡都在车上。一道海岸接一道海岸,不断悠然自得地旅行,连续旅行了两个月。这么着,我彻底喜欢上了冲绳的大自然。冲绳的海的优点是不单调,各有各的表情,我喜欢看那个。首先喜欢上了冲绳的大自然,接着喜欢上了冲绳的人和文化。这么着,每年一到夏天,"冲绳病"那样的毛病就找上身来,没办法不动,非去冲绳不可。所以,工作实在固定不了。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可一到夏天就得辞职,一忽儿跑去冲绳。

就这样或安顿下来干体力活或再三再四跑去冲绳的时间里,父亲去世了。九年二月的事,我差一点点到三十岁的时候。我和父亲关系始终不好。或者不如说,家里没有人喜欢父亲。在社会上倒一直是"好人",但在家里是独裁者,反正无论什么非按自己的想法做不可。喝了酒就耍酒疯,小孩时给他打过。但后来我身强体壮了,没等父亲说我,我就先打了他。如今我后悔自己做得不好,尽点儿孝心就好了。

其实我父亲在当地共产党里是处于领导地位的。福井那地方保守,父亲做那样的事,孩子也很难找工作。我本来想当老师来着,但听说这个缘故,就打消了上教育大学(教育大学: 相当于我国的师范大学。)的念头。因此,对父亲是共产党员这点我一直怀有怨恨情绪。人格上的怨恨也是有的,但思想上的也是主要原因。我本来是宗教性倾向很强的人,但父亲是实实在在的物质主义,或者说是合理主义、唯物主义什么的。父亲和我时常因此闹对立。我一说宗教性意见,就被他劈头盖脸骂一顿:"说的什么?神神道道的!"大发雷霆。弄得我十分伤心。心想他说话为什么那么过份呢?为什么对我做的事一样都不认同呢?

父亲情况不好时我在冲绳,得知后马上返回福井,不久父亲就去世了。得的病是酒精性脂肪肝,死得非常痛苦。最后什么也不吃,光是喝酒,衰弱得不行,差不多算是自尽的。病床上的父亲对我说:"好好谈一次吧。"我回答:"求你了,快死了吧!"在某种意义上,可能是我害死了父亲。

葬礼后过了三十五天,我又回到冲绳。当时在那里一处建筑工地干活来着。但离开福井老家,落得孤身一人,那时我情绪低落得很。父亲刚去世时倒是满不在乎,但回到冲绳后突然一蹶不振。就好像自己被活活拖进了地狱。啊,自己不行了,绝对下地狱,再也上不来了!就是这么一种心情。食欲也完全消失,得了重度神经官能症。抑郁症,严重的抑郁症。自己知道自己正迅速变得神经错乱。下雨不干活的日子,一整天在房间里蒙头大睡。大家都去玩"扒金库"去了,只自己一个人发呆。周围人都热情安慰我,十分难能可贵,可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浮上来。

一天下半夜三点睁眼醒来,情况太糟了,觉得这回彻底不成了。神经错乱,好像就势变得人事不省。结果母亲马上打来电话,叫我立刻回家。但回到福井后,心病也总是不好。就好像心灵受了严重创伤,始终无法根除。不管干什么都高兴不起来。回来一个多月也没工作,只在家里愣愣发呆。

把我从那种状态中解救出来的,归终是冲绳的犹他。其实我看了莱尔·华特森的《白巫医》那本书,很受感动。

——那本书有意思吧?

最后,主人公博尚也成了癫痫,精神分裂症。但得了这种精神症患的人遇到了导师,当上了巫医。也就是说,把负面因素转换成了正面的。而且很受周围人尊敬。我就想,啊,自己也这样好了!于是这个那个查阅的结果,得知关于冲绳的犹他也有同样的记载。冲绳还有那样的救赎之路。那么,自己不是也可以当犹他的么?不是也有那种资格的么?我这么想到。对我来说,那成了一种解救。

之后去了冲绳,见到了有名的犹他。和好几十人一起见的,但只我一个人被犹他点出:"你,是有什么烦恼吧?"就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想必你是为你父亲的事烦恼。你执著于你的父亲。不舍下这个执著是不行的。你要忘掉父亲,迈出新的一步。你母亲还活着,你必须善待你的母亲。最重要的是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听得这几句话,我心里一下子敞亮起来。觉得自己这下得救了。自那以来,一直在一个公司工作。到了夏天也不再一晃儿跑去冲绳了。下决心善待母亲,不辞职,好好干。

——原来是这样。爱德利安·博尚也许只能去那边,但你应该还能返回现世。劝你最好返回了吧?

是的,是那样的。劝我像普通人一样结婚育子,说那就是修行,就是再重要不过的修行。

或许可以说,我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做宗教考察那样的事。接触了各种各样的宗教。介入基督教介入得很深,刚才也说了,同创价学会也有关系。现在也还去基督教的教堂。所以从时间上说,加入奥姆不过是我人生的极短一部分。尽管如此,却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细想之下,这还是很厉害的。大概奥姆本来就有那样大的力量。

一九八七年奥姆出现的时候,我给教团写信,希望寄入门指南小册子过来。小册子很快寄来好多。印刷漂亮得让人吃惊,不由得感叹刚出现的宗教团体居然肯花这么多钱!

那时福井还没有奥姆的支部。离福井不远有个名叫鲭江市的地方,那里一个姓大森的人每星期把自己的住处开放一次,作为奥姆分子集会的场所。也有人跟我打招呼,我就时不时去一次。在那里看了有奥姆出现的录像"活到清晨电视!",看得我感动得不行。上祐的口才也够了得,让人佩服。他说奥姆信徒们所作所为是以原始佛教为基础的,通过修行来开发昆达利尼,无论问什么,他都对答如流。我心想真了不起!人了不起,团体了不起!

来那里的人都是奥姆信徒。但我不是信徒,类似前来参观的。聚在一起的一共有五六个人吧。我之所以没有怎么深入,是因为作为实际问题要花钱的。总之奥姆那个团体很花钱,动不动就三十万日元。有什么什么课程,十盘录像带就要三十万。说是麻原尊师的教谕,立竿见影,威力大,所以还算便宜的。大家都二十万、三十万痛痛快快交钱过去。看得我很害怕。也许因为我是穷人才分外有那样的感觉。

第一次在眼前看见麻原彰晃是在名古屋。大家一起坐大巴去名古屋。有人劝我一起去,加上我也有兴趣,就跟去了。我不是信徒,不允许向麻原彰晃提问。奥姆那地方,不上层次就什么也谈不上,而要上层次,就要有相应的钱。上到一定层次才能向麻原彰晃提问。再稍微上个层次,就能得到花环什么的。在名古屋看到了那样的场景,我觉得好像有些幼稚。麻原个人就是这样很快被神化起来的。看得我心里很烦。

从创刊号开始,我一期不漏地看奥姆的机关刊物《玛哈耶纳》。一开始不错,对每一个信徒的体验都很看重。各自以实名写自己的体验:"自己是怎样加入奥姆真理教的?"我看了,心里很受触动,觉得大家都非常坦诚。所以我喜欢看这本刊物。但一来二去,上面刊登的不再是一个个信徒的话,而由他一个人包了。很快把他捧上坛去,大家开始对他绝对崇拜。举个例子,麻原走路的时候,信徒赶紧把自己穿的衣服铺在地上,让他在那上面走。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太过份了。中泽新一写过:"宗教团体一旦囚禁信徒,那个宗教就完了。"我也认为是那么回事。这个可怕啊!因为,如果过于崇拜一个人,自由那个东西就没有了。况且麻原彰晃是有妻子的人,孩子也有好多。从佛教本来的教义来说,这是不正常的。他本人忽悠说自己是最终解脱者,即使这样也不成为业障。至于他是不是最终解脱者,那种事谁也不晓得的。

我把这样的疑问毫不客气地摔给周围的人。奥姆里面,有相当多的信徒在交通事故等意外中死掉了。我认为这有些蹊跷,就问了一个叫高桥的要好的女信徒:"信徒死了这么多,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吧?"不料她说:"那些人死了可以的。因为尊师在四十亿年后投生为弥勒菩萨,会把现在死掉的人的灵魂提升上来的。"我觉得是胡说八道。另外,她还拼命攻击持续批判奥姆的《Sunday每日》总编牧太郎,问她何苦那么攻击,她回答说:"被攻击也好什么也好,反正在这个世上能和尊师有某种缘份的人是幸福的。就算马上落入地狱,尊师也会把他好端端提上来的。"

由于这个缘故,我同奥姆真理教保持间距,很长时间里都是若即若离的关系。不料九三年一个姓北村的奥姆教团的男子开着静冈牌号汽车突然来到我家。打电话说有事想见我,我就见了。我同奥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接触了,所以有些个人兴趣,想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但听他一说,好像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什么就要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啦,什么激光武器啦等离子武器啦,简直像科幻小说似的。话倒是说得相当有趣,可我心里想这下子麻烦大了。

那时他一再劝我信奉奥姆。我归终加入,刚才也说了,是因为碰上了那个姓高桥的女性。祖母去世,自己正垂头丧气的时候,高桥打来电话,说有话要说。她劝我加入奥姆,说她刚刚加入,希望一起思考奥姆。于是我见了她。比我小六岁,当时二十七八岁吧。我感到遇见那时的她是一种命运安排。那和父亲死时我感觉的命运那样的东西十分相似。我在心里不由得觉出了这点。自那以来,我和她这个那个谈得相当深入。一来二去,就加入了奥姆。九四年四月的事。

祖母去世恐怕也有影响。同我做工的公司因为不景气开始裁员也有关系。前面说的原因不明的心病也一直压迫着我——期待加入奥姆有可能使心病不翼而飞。

另外,高桥那个女性总让我放不下。不是恋爱那样的感情,但对她十分牵挂:

这个人眼下在奥姆里陷得很深很深,陷得那么深不要紧么?我对奥姆是相当怀疑的,最好就这点和她谈谈。为此还是索性入教更直接有效。就是说,为了以后可以随时跟高桥交谈。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像说漂亮话似的。

庆幸的是,入教金比以前便宜多了,一万日元。预付会费半年六千日元。十盘录像带也免费赠送。作为信教仪式,入教后要看九十七盘奥姆录像带、看奥姆的书七十七册。数量惊人!但好歹应付下来了。到了最后,要念曼陀罗。拿一张印好的纸,反反复复念,用计数器计算次数。所以奥姆的人都有计数器。这个一般要念七千次。初期阶段七千次。我也做了做。觉得好笑,没正经做。这样子,和创价学会的"勤行"没什么区别。

再三再四劝我出家。教团这时拼命劝人出家,哪怕多争取一个也好。我虽然连信教仪式都还没有接受,但也劝我出家,说那个没关系。但我坚持到底,没出家。高桥那年的年底出家了。十二月二十日她往我公司打来电话,说"这就去了"。这是她最后的话。出家后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沙林事件发生时,我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离开奥姆了。我想方设法说服高桥热心劝诱的人,阻止他们不要入教。大家知道我对奥姆的做法持批判态度。但信徒毕竟是信徒,九五年五月警察前来找我调查。那时警察已经全部掌握了谁是信徒。可能把名册搞到手了。这样,我接受了近代以前式的盘问。"你能够踏麻原彰晃的像吗?"——居然说出江户时期踩圣像 (踩圣像: 江户幕府命令有天主教信徒嫌疑的人用脚踩基督和马利亚圣像的一种制度。目的在于识别其是否为天主教徒。)那样的话来。当时我深深感到警察局是很可怕的地方。

九五年北海道发生"全日空"劫机事件时警察也很快找来:"喂,你知道什么的吧?"时不时来一次,我简直成了被骚扰者盯上的女人。无论干什么都总好像有人在哪里紧紧监视自己似的,怪怕人的。警察本来是保护国民的,却反过来给人恐怖,尽管我什么坏事也没干。可我总是担心弄不好自己也会被逮起来。这是因为,当时奥姆信徒一个接一个被以轻罪逮了起来,例如伪造有印私人信件啦等等。随便捏造个东西抓人。我也可能难以幸免。

电话也动不动就打来,问什么"奥姆没和你联系吗?"其实在那里老实不动大概就可以了,可我也够傻的,即使到了那种状态,对奥姆的好奇心也强烈得不得了,特意跑去大阪,和在修行站里的萨马纳(出家信徒)说什么话来着。在警察严密警戒状态下问人家:"你现在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还把那里的奥姆机关刊物《阿奴塔拉·萨查》买几本回来。那时奥姆的书和杂志在书店已经搞不到手了,所以很想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结果,刚一走出修行站就被两个警察控制了,问我:"在修行站里干什么了?"一来害怕,二来嫌麻烦,就甩开他们逃了回来。但这样一来,给警察盯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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