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晚年疾病缠身,于1939年1月28日在法国曼顿逝世。他的墓志铭出自其晚年作品《在本布尔本山下》:Cast a cold eye, / on life, on death, /horseman, pass by ! (对生活,对死亡/投上冷冷的一眼/骑士呵,向前!)
在本布尔本山下 1 凭着围绕马理奥提克的轻波的 那些圣人所说的一切,起誓说, 阿特勒斯的女巫确确实实知道, 讲了出来,还让一只只鸡叫。 凭着那些骑士、女人——体形和肤色 都证明了他们真是超人,起誓说, 脸色苍白、面容瘦长的伴侣, 永远、永远充满了生机的空气, 赢得了他们激情的完整; 此刻,他们疾驶在冬日的黎明, 本布尔本山是他们身后的景致。 这些,是他们想说的要旨。 2 许多次,一个人死,一个人生, 在他们那两个来世之中, 民族的来世,灵魂的来世, 古老的爱尔兰熟悉这一切。 无论人是死在他的床上, 或送他命的是一声枪响, 与亲爱的人们的暂时分离 是人都恐惧的最糟的事。 虽然挖坟者的劳作悠长, 他们的铁锹锋利,肌肉强壮, 他们只是把他们埋葬的人 重新推进了人类的思想中。 3 你听到过米切尔的祷告声声: “主呵,结我们的时代带来战争!” 你知道,当一切话儿都已说完, 而一个人正在疯狂地鏖战, 从早巳瞎的眼睛里落下了什么, 他完整了他不完整的思索。 于是有一会儿站得消停, 高声大笑,心里一片宁静。 甚至最聪明的人在使命实现、 工作认识、伙伴选择之前, 也全因为某种暴力行为, 心里总是感到那么惴惴。 4 诗人和雕塑家,干你们的工作, 别让那种时髦的画家一味去躲 他的伟大的祖先曾做过的事, 把人的灵魂给上帝带去, 使他把摇篮正确地填好。 衡量开始了我们的力量, 一个典型的埃及人把形状思想, 温和的费迪阿斯做出的形状。 在西斯汀教堂的屋顶中, 米开朗琪罗留下了证明; 那里,只是一个半醒的亚当 就能够使走遍地球的女人惶惶, 最后她的内心一片激情洋溢, 证明有一个预先确定的目的, 在那秘密工作的思想之前, 人类的完美实际上平凡。 十五世纪的意大利的大师, 设计上帝和圣人的背景时, 总画着花园,那里灵魂安宁, 人们看到的一切东西, 花朵、芳草.还有无云的天空, 多像睡觉的人醒了又在梦中, 看到的那些仿佛如此的形状, 这种形状消失了,只剩下床 和床架,依然在声言 天国的门打开了。 哦旋转 一场更大的梦已经消逝, 卡尔弗特和威尔逊、布莱克和克劳德, 为信上帝的人准备了一种休息, 是帕尔默的话吧,但在那之后, 我们的思想就充满了混乱、忧愁。 5 爱尔兰诗人,学好你们的专业, 歌唱那美好地做成的一切, 轻视那种正从头到脚 都已失去了模样的奥妙, 他们缺乏记忆的头和心—— 低卑的床上的低卑的产品。 歌唱农民们,然后是 策马疾驶的乡间绅士, 修士们的神圣,仿效 饮完苦啤酒的人狂笑; 歌唱那些欢乐的爵士和夫人, 那是在英勇的七个世纪中 形成的最根本的本质; 让你的头脑想着其它的日子, 这样.我们在将来依然能 成为不可征服的爱尔兰人。 6 在光秃秃的本布尔本山头下面, 叶芝躺于特拉姆克力夫墓地中间。 一个祖先曾是那里的教区长, 许多年之前,一座教堂就在近旁, 在路旁,是一个古老的十字架, 没有大理石碑,也没有套话; 在附近采来的石灰石上, 是按他的指示刻下的字样: 对生活,对死亡 投上冷冷的一眼 骑士呵,向前! (裘小龙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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