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
向左旋转的灯 空气中爆裂的年轮
虚幻的年代开始收缩 我们在壳中敲击 随意吞吐的舌头 犹如白日焰火
你融我,诱我 我在金币间闪烁的手指 和雍塞的水流
你太想挽回一段诗意 哦,没有诗意 事物正沿着秘密轨迹运行 只有意外 一片落叶,一朵花 意外的凋零
眼角是星光灿烂 嘴唇上是茫茫黄昏
阴影中 梅花鹿踩中狂乱的 鼓点 鼓点隐藏于整体内部 廓然不息
太阳狂暴的涂抹着世界 哦,白色阴影向四方展开! 列车一下子刹住 所有的瞬息突然崩裂
子非花写于2020年4月25日晨
子非花,非主流诗人,奔流·拾壹月诗社社长。认为诗歌是"直接抵达人类永恒的宿命感的一种方式"。2016年底,重新开始诗歌创作,目前已出版内部交流诗集《赤裸行走的鱼》。
年代的沉浮
吴伟平
可以说,写诗是一场神秘的旅行,它要在生活的波浪里采撷浪花朵朵,然后赋予灵性和智慧,正如卡夫卡说的“写作是一种祈祷的方式”,它也要有神圣的仪式感。因此,它拒绝无病呻吟,讨厌矫揉造作,它需要深刻和情结:黑格尔坦言,一个深刻的灵魂,即使痛苦,也是美的。因此,深刻是诗内在的骨骼,而情结便是内在的血液,一如法国哲学家及诗人加斯东·巴什拉《火的精神分析》中说,“当人们承认了心理情结,似乎就更综合地、更好地理解某些诗篇,事实上,一篇诗作只能从情结中获得自身的一致性。如果没有情结,作品就会枯竭,不再能与无意识相沟通,作品就显得冷漠、做作、虚伪。” 读完子非花的《年代》后,涌现在我脑海里便是:忧郁的深刻和宿命的情结。诗歌以“年代”为名,在“旋转”、“爆裂”、“收缩”、“敲击”、“吞吐”等词语的加速度中,让我们感受到整个历史或一个年代都是“虚幻”的事实,用诗人常说的话叫“真相”。换言之,真相也是虚幻的。但现实永远阻止不了“你融我,诱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在金币间闪烁的手指/雍塞的水流”,这是诱惑的雍塞啊!于是诗人发出最沉痛的悲叹:“太想挽回一段诗意”了。可是,“没有诗意/事物正沿着秘密轨迹运行/只有意外/一片落叶,一朵花/意外的凋零”。无常的人生,不可逆转的年代,砸中了所有人。何去何从?诗人既看到了希望(眼角是星光灿烂),也听到了迷茫的哀嚎(嘴唇上是茫茫黄昏)。最后两节,由“阴影中”到“白色阴影向四方展开”,由“梅花鹿”的“狂乱”到“太阳”的“狂暴”,由“鼓点”的“廓然不息”到“列车一下子刹住/所有的瞬息突然崩裂”,这些似真似幻的表达让我们感受到的更多是终结的意味,几乎是带着绝望的恐怖。虽然诗人也慢慢在过渡这种紧张气氛,也尽量在做隐晦的处理,但还是撞击了我们原本就脆弱的心弦。从中可以看出,诗人知微见著,以小我之体验达大我之悲悯,故深刻,故有情结。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人都在年代里沉浮,一步一步走向宿命的深渊。然而,从未有这样的年代让我们如此忧郁和焦虑!放眼全球,观望每个有情众生,我们何去何从?这是灵魂的拷问!
吴伟平,字博文,号蓝田玉,知名作家、书法家、艺术理论家及评论家。1977年出生于惠安,现完成的各类文学作品约两百万字以上,2004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城里的月光》一直获得好评。教育论文近十万字,书画雕艺理论及评论近两百万字,常刊登在《书法》、《书法报》、《书法导报》、《天工》等各级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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