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与评 | 读孙照宇长篇小说《大厝 三落刊》

吴伟平

读与评 | 读孙照宇长篇小说《大厝 三落刊》：家国同构的历史叙事及其现实意义

作者：戴冠青 周明欣

来源：福建日报

责任编辑：袁圆 孙靖

《大厝 三落刊》是一部时空跨度颇大的具有闽南地方风情的长篇小说，内容从远古洪荒写到现当代生活，情节复杂多元，人物也颇为丰富。作品包括《灯塔人家》和《岬港风流》两个部分，两部分内容既相对独立又相互融合。作品以闽南岬港三落刊大厝黄家几代人的命运轨迹为主线，展示了闽南地区特有的历史风貌、民间故事、地域风情、风俗习惯、社会变迁、精神信仰等，在叙事中辅以文史考证，力图更真实地表现闽南地区的生活气息与发展脉搏，在闽南传统文化的遗存与更替中见证华夏民族的艰难发展历程。

该长篇的上部《灯塔人家》从一个高校教授胡蝶回归故乡写起，围绕着她对故乡闽南风物的寻觅和探索，我们看到她被埋藏多时的记忆从潜意识中被重新唤醒。作为一个文化研究学者，她重新回到生长的起点，以沉静成熟的心态重新审视这片岬港土地，追寻祖祖辈辈的生命轨迹与精神取向。可以说，胡蝶是一个贯穿式人物，把古今勾连起来。作者就潜藏在胡蝶的形象中，在追寻闽南岬港地区发展轨迹的同时，也试图以小见大地展现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兴衰荣辱史。下部《岬港风流》，主要书写了一些充满家国情怀的革命志士为争取自由和解放而英勇斗争的闽南地下革命史。这些闽南革命志士及其后人在新中国成立后又积极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展示了一代又一代闽南人不怕牺牲、勤劳肯干、开拓进取、爱拼敢赢的家国情怀和精神品质。

小说以传统的家族叙事为起始点，以宏大的中华民族的兴衰更替为大背景，故事比较深沉地表现出闽南岬港三落刊大厝黄家几代人的生命轨迹和命运沉浮，由此透视出一个民族在大时代变革中的生命追求和发展脉搏。作者的目光捕捉的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精神力量，并且把呼唤台湾回归、渴望祖国统一也纳入他的视野之中。总之，不管岁月如何更替，时代怎么裂变，闽南人始终心有家国，积极进取，奋斗不息，我想也许这就是这部长篇小说所要揭示的意义所在。

岬港是作者用心在文本中构建的一个闽南地域形象，涵盖了闽南地域的一切生命信息。闽南地区靠山又靠海这样一种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闽南人既心系故土又“爱拼敢闯”的海口性文化心理。洛阳桥成为闽南人走向大海的一个起点和归宿。海是作者书写闽南人生命发展史的一个隐喻，透露出作者潜藏的无意识心理。海也是一种乡愁和情思的寄托。也许正是这种故乡情怀，让他心系祖国乐善好施，也让我们感受到一个长年漂泊在外的硬汉心中的柔情和责任。可以说，作者正是以大海为意象，试图书写出闽南人世代相传的家国情怀和坚忍不拔的拼搏进取精神。

小说中许多善良美好的人物形象集中体现了闽南人的精神特质。岬港三落刊里的几代黄家人，他们的身上都具有一种尊宗敬祖、重情重义、积极进取、爱拼敢赢的赤子之心。作者颇为成功地塑造了在外拼搏又心系家国的华侨形象，是所有为家为国乐于奉献的爱国华侨的典型代表。在国难当头的年代，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对国家的救亡复兴作出了贡献。

透过这些闽南人物群像，我们看到了闽南先民代代相传的家国情怀，看到他们向上向善的生命追求，也看到他们希冀凭借自力更生过上幸福生活的期盼。由此，我们不仅领略到了岬港这个灵山乐水、秀丽多姿的美好家园，也把握到了其中所蕴含的优秀闽南文化精神和闽南人善良美好的文化性格。

小说中还有许多有关闽南文化习俗的独特描写。这些闽南习俗礼仪，蕴含着闽南人最朴素纯真的精神期盼，也彰显出闽南人希望家国兴旺的生命追求。对闽南人来说，这些传统文化、习俗礼仪是一种心灵寄托和信仰，传达着闽南人对生命的珍重，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契合了每一代闽南人的生命精神。作者正是以闽南地域文化为小说背景，力图探求闽南传统文化中的精神力量，揭示其对人物性格发展的影响及其在闽南家园发展中的价值意义。

可以说，这是一部具有史学色彩的颇为大气的长篇小说，作者很用心地把历史事件、地域风情和人物的生命追求融合在一起，力图演绎出独具意蕴的闽南社会发展三部曲，颇具匠心地传达出他对闽南人家国情怀的独特思考，也让我们把握到了一个作家难能可贵的人文追求和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