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嵩山听雨 我坐进自己的口袋 夏天倒向她的嫩芽 风撞向风 水进入更隐秘之水
我们好像某年春天 丢失的一支耳朵 总是支撑起某些陈年旧事 来来往往
今天早晨 我端坐如铁 雨水进行着盛大的集会 我们中间隔山隔水
沉香开始燃烧 夕阳高于一缕烟
子非花写于2020年7月19日晨 听得雨声一片凉
吴伟平
嵩山雨落,栖身一隅,此时是夏天的早晨,“风撞向风/水进入更隐秘之水”,有点令人措手不及。 “我”不过是“口袋”里的人,隐喻是一阙悲伤的歌,然而它好像“一支耳朵”似乎可以“支撑起某些陈年旧事”,但“来来往往”注定是个梦。 于是,”我端坐如铁“——如铁硬,如铁冷吗?似乎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段身体的暂时枯坐! 雨更大了,“我“的孤独更深了,缘于你我之间” 隔山隔水“。 雨梳不清,“我“情不自禁”倒向她的嫩芽“! 终于等到雨歇了,“沉香开始燃烧“,夕阳摇醉。 远远望去,还有“一缕烟“在夕阳下游弋。是愁吗?还是孤独的魂? 诗歌以一种漫不经心的笔调在写景、叙事,悠悠的,可缱绻在字里行间的情和悟却是那样凝重,是超出小我的审视,带着意识流的形态在追寻生命,是“存在主义“的一次大胆尝试! 回眸历史,诗人大多是敏感的,听雨总会伤怀。 比如,李清照夜叹“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那时雨绵绵不绝,愁亦不断。 蒋捷则在听雨中感悟人生:“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人生荏苒,无常和无奈总相随,此时听雨听的是一折难言的心声。 而李后主显得凄凉多了:“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真乃悲怆之极,不忍卒听雨潺潺! 另外,李商隐写的“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也是听雨经典之作,尤其是“留得枯荷听雨声”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今读子非花的《在嵩山听雨》,一下子想起上面诗词,不禁感叹:各有各的愁,各有各的伤,听得一时雨,却隐不了永久的孤独! 于是追问: 历史是个渡口,诗歌是子非花的归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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